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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一直在看着我么?
她只分心想了一瞬,便抓紧这千载难逢的机会:所有人都为这变故愣怔在场,她拍马朝耶律尧光冲去。
犹如叁月回春,赤红的妖异花朵在战场上疯狂绽放,挡在她身前的契丹兵身体里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,难以察觉的尸毒钻进他们的骨髓,点爆了他们的血肉。红色,满目的鲜艳的红。
这就是血染山河么?
一旁被喊来帮忙实则没插上手的焊魃看得呆了,一脸复杂地道:“侯卿老弟,这可不像你会做的事。”
这样大范围地控制尸毒,在两军穿插时精准散布到契丹人身上,对尸祖来说也会很为难罢?相识多年,他也没见过侯卿露这一手。
于己不利,溜之大吉,这才是侯卿老弟懒散的生存智慧。当然,降臣也经常这么干,没有侯卿轻车熟路而已。以前他光棍一条对此不以为然,和上饶公主成婚生女后他逐字学习,愈发觉得真是大智慧。怎么反倒是侯卿老弟变得这么莽了?
侯卿按了按心口,脸色苍白了几分,“我很清楚那点伤对她来说不算什么,可是我会心痛。”
他爱上的这个人,厉害到完全不用他保护,但他不想眼睁睁看着她流血。
血……只要沾染上一丝丝血,他可能就会没命,所以他固执地认为,流血对她来说也有那么危险。
“岐王,她一定会赢的。”焊魃不善言辞,干巴巴道。
好友的神情不似当初邀他同赴朱雀门之约那般波澜不惊。当时无可无不可,因为他笃定只要岐王到场,假李星云就翻不出什么浪来,可现在,那样强大的岐王,他为什么忧心忡忡?
“我知道她一定会赢,我希望她赢得风风光光,毫发未损。”侯卿没有起卦,语气照样笃定。
“……唉。”焊魃不说话了,他还能说啥呢?祝兄弟幸福罢。他蹲了下来,静静地想念着自己的妻子和刚出生的女儿。他天性淳朴憨厚,但对某些事情并非一无所知。他的老丈人吴王未必愿意看到岐王春风得意,但妻子上饶不搞那些弯弯绕绕,对俊逸温文的岐王十分有好感,听到侯卿的来意,迫不及待催他去岐国。他权衡了一下,还是妻子在心里的分量更重,因此应侯卿之邀而来。
不止是侯卿,连降臣也……她明明早已避世,却肯为岐王破例。
很多事情不是他能参与、改变的,如今这个世道,他只希望妻女能平平安安、快快乐乐地活着。
李云昭直冲到距耶律尧光他只有五十步之遥,将马槊横放在鞍上,拉开强弓,连珠箭发,向他射去。耶律尧光身旁的亲卫举起盾牌,想要将箭挡开,但箭上灌注内劲岂是寻常士卒所能挡下,连珠箭撞得他们被盾牌死死压住,只得卧倒。
呼吸之间,李云昭已赶到耶律尧光面前。隔着厚实的头盔,他依然不能看清楚这位名满天下的岐王究竟是何模样,只能看到一双眼睛,浸着刀锋似的冷意。日头扯破云层,铺下一地金光,而她目光灼灼,纵是凛凛如寒风,光亮尤胜艳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