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善禾被打得头晕眼胀,整个人扑倒在晴月身上重重吐息。再抬眼时,她半张脸红得厉害,配着两只哭得红肿似桃儿的杏眼,实在楚楚可怜。那汉子一见,心头邪火更炽,不由分说拖出善禾,将她扛在肩上。善禾手脚齐用,胡乱踢打挣扎,却连挨了那汉子好几个耳光。那汉子见善禾挣扎不休,索性扯裂善禾衣裙,撕作布条,把她双手反剪着捆住了。末了,善禾整个人如滩烂泥一般伏在他宽肩,脑子虽醒着,身却失了力,再难动弹分毫,浑似砧板上的死肉。
车外,成敏与成安俱被制伏,反绞着手跪在地上。
汉子冲兄弟们一笑:“车里还有一个!赏你们了——”他话音甫落,虎躯猛地一僵,整个人滞住,紧接着呕出一口浓血,顷刻间污了善禾破碎衣裙。
剑影迅疾,众人尚未来得及看清。只见一支雕翎箭已直直刺入汉子胸口,深深没进去。
梁邺踞着白马,缓缓放下雕弓,冷眼睥睨而来。他身后亦跟着十数位骑马的护卫,俱佩软甲、握长刀,显见是行伍出身。
那些路匪见来者气象森严,为首者更是锦衣华冠、气派清贵,知其来历不俗,便都不敢造次。众路匪几下眼神交错,讨定主意,齐齐丢了成敏、成安二人,忙去救下虬髯汉子,再撂下几句狠话,策马乱糟糟如鸟兽散。
当中还有一莽汉要将善禾掳走的,刚把善禾扛在肩上,又受了一箭,整个人翻滚着落下马。众路匪只得又救下他,舍了善禾,夺路而逃。
善禾趴伏在地,两手反剪,脸上早擦了一层黄土,狼狈不堪。她虚弱抬眼,见梁邺已驭马行至跟前,翻身下来,神色焦切地替她解开缚手的布条,将她拢在怀中,拍着她背轻轻安抚。
善禾浑身乏力,半张脸没在梁邺胸前的锦衣中,嘴角已淌出血。她瑟瑟抖着,见是梁邺,心底升腾起莫大的委屈,哽咽道:“大哥,我……”
还是大哥。
梁邺轻拍脊背的手顿了顿,他笑得艰涩,自怀中取了帕子替她擦拭嘴角,稳声道:“好了,好了,那群歹人已被我赶走了。善禾,你莫怕。”
善禾泪流不止,忽而鼻尖一阵馥郁馨香,她刚想开口教梁邺去救晴月,下一瞬眼前忽黑,神思停滞。善禾头一歪,晕死在梁邺怀里。
梁邺渐渐收了笑,把浸了迷魂香的罗帕信手丢开。
彼时护卫们已将青绸车拉回官道,车辕处易骡换马。成敏、成安二人皆由怀松松了绑。梁邺打横抱起善禾,就要往青绸车去。
成安急道:“大爷,小的去报官罢!”
梁邺脚步未停,低眸看着怀中善禾,并不理睬。反是成敏笑道:“报什么?把咱大爷也送进去?”
成安摸不着头脑。
怀松把绑他二人的绳索往枯草丛中一丢,狡黠一笑:“成安哥哥,那伙匪人是我引过来的哩。”
成安怔住,怪道梁邺来得这般迅速。
他抬起头,只见梁邺已小心将善禾抱回车厢中安置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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