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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星遥抬起头,“但那屋里太冷了。不是温度,是……没声音。”
胡静沉默了一下,忽然想起自己十四岁那年,在KtV打工到深夜,坐最后一班公交回租的小房子。整辆车只有她一个人,灯忽明忽暗,窗外什么都看不见,她抱着自己发凉的双臂,不是怕黑,而是怕“回家”这两个字。
那晚她也是这样说的:“我不想回去了。”
她没再问,也没劝。只是走到车边,拉开副驾的门,对他招了招手:“走吧,到我那儿待一晚。”
马星遥愣了下,随即点了点头,跟了上去。
其实胡静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会答应。她一向小心,住了那么多地方,几乎没人能进她的私人空间。但今天这个家门,却是第二次为高中男孩打开——上一次是陈树,这一次,是马星遥。
他们进屋时,胡静把灯打开,客厅安静、整洁。马星遥脱了鞋,动作轻得像怕打扰什么。
“要洗个澡吗?”胡静随口问。
他点点头,像个刚从外面风里进来,还没找到落脚点的孩子。
洗完出来,胡静递给他一件宽松的t恤,是灰色的,胸前印着一行小字:“Let silence speak”。
“刚好合身。”她笑了笑,“你不是就爱安静这口儿吗?”
马星遥低头看了看,轻声说了句“谢谢”。
胡静帮他在书房的小榻上铺了床,又递过去一条干净的毯子:“困了就睡,书架随便翻。”
她没问他爸会不会担心,也没提一句“你是不是该回去了”。只是在走出房间前,留了一盏灯。
她回到卧室,拉开窗帘,看向对面那幢楼——他家。
整栋楼漆黑,没有一处亮着。
她忽然就明白了,他不是不想回去,而是怕进去之后,那份沉默会把他也一点点吞掉。
她并不觉得这是麻烦,反而觉得——在这样的夜晚,有人愿意来敲你的门,本身就是一种信任。
沙发那边,马星遥抱着一本书,很快就睡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