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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缓缓合掌,虚虚一拜,方才低声开口。
“灿喜……你虽是人,却要替神明完成使命。”
他声音低哑,带着一种诡异的敬畏。
“可你原本并不孤单,古传女娲之肠化十神,为人间十守。据说那十位,是女娲在末劫前留下的守护神,以护其血脉不绝。”
“但——”他顿了下,深深叹了一口气,“只是……从什么时候起,我也不知。那十神逐一幻灭,如尘归壤。唯独你奶奶土胥,还在人世。她能留到如今,大约也仰赖她的众多相识,偶尔的一炷香,吊着她那点气息。”
他修道多年,山川之间识得灵脉,在云岫深处初识土胥。
那日清风过岭,白纱曳影,她立在水石之间,发丝散作泥土的颜色。指尖轻触,山势便有起伏,草木循她的意志生长,又归于寂静。十年如一日,她于一方地貌上司生息、重塑、归土之职。
她不似凡间之神,更像是天地行走的一缕念。
旧时她亦有庙宇、有塑像,香火曾炽盛,山民称她“地母娘娘”,凡有新坟必焚纸祭告。
然世代更迭,香火日寡。新路开山,旧庙湮没于林。泥像风化,供桌倾塌,连最后一柱清香,也被风吹散。
人死归土,魂经她引渡而入地府口;万物腐坏,她以温柔覆之,使之再生。
可神若陨落,又有谁来为她送终?
“神随香火生,香绝则神隐。”
土胥的一生,漫长得没有年岁,却几乎是整段文明的缩影。
文化的兴衰、信仰的流变,从爆发到扩散,从交融到凋零;万象轮转,数千年后,一切归于尘埃,名字在风中呼呼回响,却无法判别,到底叫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