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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秋虫叫,营生燥,乖乖宝,要睡觉。阿娘灯下穿提包,卖掉提包买松糕,吃得宝宝眯眯笑……”
可是故事讲完了,天亮了,爹娘却再也没有醒过来。
那株早已枯死的杏树下,她看见自己讷讷地站着,面前静静地摆着两具被破草席盖着的尸体。
从此,她再也没有爹娘。
再后来,她被姑姑卖去了封府。
姚月娥谁都没告诉过,入府的那一顿,其实是她这十年来吃过的第一顿饱饭。
寻常的白米粥和大馒头,她却是一边吃,一边哭。
不是因为高兴或激动,而是因为她想起天福年间的那一场,让她和无数人失去至亲的天灾。
天福天福,祥瑞盈途。
可是那一年的中原大地没有福泽,也没有祥瑞,一场饥荒下来,全村三千多口人,就只剩下不到一千。
姚月娥活下来了,孤零零的。
她也是那时才知道,原来人间的事,上天都是不管的。
膳房里帮厨的王婶是个好人,姚月娥跟她混熟了,每次膳后便可以偷偷留一些点心当零嘴。
她每次都留两份:一份留给阿爹,一份留给阿娘……
“阿爹……阿娘……”姚月娥喃喃,嗓子却像浸了沙石,嘶哑得厉害。
朦胧间,她听到谁的声音。
那人似是很着急,断断续续地说着什么,“怎么还不醒?大夫您再想想办法……”
眼前的帐幔缓缓清晰起来,姚月娥觉得喉咙干痒难耐,一吸气,全是令人作呕的土腥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