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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细雪攥紧手心,往家的方向望,神态坚定,不曾动摇。
“为了小春……龙潭虎穴,十八地狱,我都必须去。”
“铜马?”奉仞敛起眉,“这些人为了钱无所不用其极,常年在中原招摇撞骗,你不该信他。”
蓼尸——不,该叫她苏细雪,她只是惨淡地笑了一声,在散乱的长发下。
“我妹妹的病已经越来越严重了,名医亦束手无措,我并非懵懂无知,不过是放手一搏,幻想有最后的生机。其实来寻找遗址的人,不都是为了自己的私心?各位大人会来到这里,也都有各自的缘故,人活在世上,不可能无欲无求,越到走投无路,便越义无反顾。”
叙述时苏细雪原本断断续续、有些不熟练的声音渐渐稳定流畅,因为秘术而僵硬的面庞,却很难做出什么表情,连一点笑意,也像木偶的神态。那些幽怆的、茫然的感情,星星点点地飘散,融化在黑暗中。
众人听她如此说,各自怀有不可道明的心境,早先针锋相对的气氛缓和,想起来时无奈,去路未明,一时皆无言。
万同悲一掌覆在她身后传送内力,为她的身世叹息:“天道不仁,孰对孰错……苏姑娘想必是下了很大的决心。之后发生了怎样的事情,让你变成这样?”
“从我带小春离开起,我就决定一定要治好她。一步错,步步错,我接下来要讲的,诸位皆不可错漏一字,否则便会如同我一样……”
那年与苏细雪同行的,还有十几个人,其中男女老少皆有,都是练家子,不乏有名的高手。他们一同为了遗址秘宝而去,难免心中互相忌惮。
性情古怪的江湖客有很多,好人和坏人也很难分辨,表面亲热,背地里捅刀子的事情从不少见,苏细雪没有跟他们走得太近。路上有的人沉默,有的人能言善辩,有的为了钱,有的为了人。
到西漠后,铜马找来了“沙鼠”,这动物长得像老鼠,却瘦得很,鼻吻幽蓝,比寻常见到的鼠类都要身躯细长,看起来很凶恶狡猾。铜马驱使这种动物钻到地下,为他们寻路。
苏细雪记得他们走了很久,整整七日都徘徊在酷热的西漠上,路途漫无边际,水源极度缺乏,很快有人失去了耐心。他们中间出现了内斗,有人互相残杀,有人乐得推波助澜,也有的跟苏细雪一样冷眼旁观。十五个人分宝藏,还是太多了点,还没找到之前,解决几个更好。第一个人死,就有第二个人,猝然地挥刀、发作,血飞溅一地,人如野兽喘息,撕咬着腥涩的马肉,头顶的日轮似乎一日比一日热,热得人难以忍受、头晕目眩。
西漠的沙子像是有生命,尸体隔了一夜再去看,便已经消失不见,只有铜马的沙鼠一日比一日肥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