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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种感觉,如同揽抱住一具即将焚化的尸首,余烬正热烈地燃烧,而他只能感受焚烧时的温度,却无法制止。
酸涨从心底破开,涌现时刺痛了自己。奉仞反刍解碧天的话语,忽一阵灵光掠过,他一怔,霍然高声道:“万木春、万木春,对!解碧天,有万木春!”
他立刻从怀中内袋深处摸出一个小玉瓶,因几经波折,瓶身裂纹斑驳,再也经不起磕碰。好在里面的东西完好无损,正是他们受神母抚顶那日得到的恩赐,万木春根须做成的仙丹。
虽然不知道霁日是否在其中动了手脚,这东西又是真是假,但如今已经没有其他办法,解碧天命悬一线,唯有一赌而已。
在没有试过之前,怎么知道是对是错?反正,他也是一个傻子而已。
解碧天神思涣散,倦得无法动弹,就算此时被人凌迟也不会抗衡;他的身体又极端地觉得亢奋,使他迫切地想握住一把刀,挥舞斩断什么。眼前的黑暗侵蚀感知,他只觉得身置炼狱业火,听觉也在慢慢消失,剩下某些孤魂野鬼的嚎啕与怨怼。
不过他并不在意,也不恐惧这些东西纠缠着他,即便成为他的一部分。他醒来时,以酒色权欲遗忘,他睡着时,总是在梦中提着游八极,将他们杀了一遍又一遍。循环往复,他也觉得有些厌倦,但他心中总有一抹酷烈的冷焰,使他一次又一次重复这些举动。
俄而,有人离自己很远地说话,那声音自天边传来,空冥得无法分辨。他不知为何,他相信有人在寻找他,竟有点真心实意地想笑一笑,但找不到任何缘由,于是他稍稍停下了脚步。
有人用指压着他的唇,显然急于将紧咬出血的齿关扳开,但不得其法。片刻,一阵微凉的温度靠近,他被钳制着打开下颌,柔软而微湿润的事物覆在唇边,用力抵开牙齿,清香药味混着血,推入他的喉中,很快化成一缕温暖的春水,汇入他的丹田之中。
解碧天感到一阵急剧的疼痛与干涸,轰然腾升而起,与原本身体中难以忍受的灼烧冲撞,要将他撕裂做两半。
他瞬间盗汗淋漓,只凭意识抬起手,在对方离开前,紧紧抓住身前的人。
修行的功法差异,全然相反的底子,使这人此时霜雪铸成一样冰凉,足以慰藉一个在烈火之中的人。
这是燕都的宝玉,以风雪与轻狂雕琢,摔不碎,抹不黑,年轻清润,白璧无瑕,于魔头来说,实在是大补之物。如俘获猎物,解碧天仰头,唇与唇贴合,因渴意而极端贪婪地汲取,犹如平日斗争不休般激烈,意味却与那些全然不同。
他无心顾忌其他,只将手臂圈紧,压住脖颈,过度地予夺。
某一瞬间,对方好像沉浸在昏昏沉沉、晕头转向里,又倏忽惊醒,带着几分慌乱,刻意要分开,解碧天追逐着他,以唇吻游走在下巴,听到彼此混乱的喘息。奉仞那从来自持而冷静的呼吸,亦因蓄饱欲望而沉重,颤动着吹拂在面颊。
疼痛占据了解碧天的一切,这唯一的冷感成了疗愈。
奉仞怀疑解碧天身上的魔功悄然通过内力,侵蚀到自己身上,使过于残暴的热意自面容到胸腔,再蔓延全身,图谋将他也拉下水。否则为何他也有不受控的冲动?
他只是神志不清。奉仞在心里对自己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