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奉仞身处金碧辉煌的殿堂,天子坐在龙椅上,冕旒遮掩面容,只看到里面有种疲倦的青色,手指一点,身边的大太监便将那尊贵的圣旨端下来。
他伸手过头顶,捧住了一个残忍的皇命。
他听到天子叹息:“委屈了瑛儿,可这也是无可奈何啊。”
轻飘飘地,将姬瑛送到他的怀里。轻飘飘地,他从宫门走出,那天炽烈的日头被云层遮盖。他忽感到有人在看他,在很高的地方,像孩子将蚂蚱扣在笼中,拨动着它去与同类斗争,他们的生死,只是一个胜负。
但身后空无一人,楼宇宫殿如此崇高,人在它们面前真是尘埃一捧,却奢求万世万代坐在其中。
他不得不走了,因为他只能学会忍耐。
奉仞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否成了当年的吕西薄。
然后呢?除此之外,还有其他的什么没想起来。
对了,离开燕都的前夕,他还回家看了一次父母。
奉家主母蔡云倩为他煮了银耳莲子羹,节俭的奉微也备了些银钱在他身上,断金卫之事不得告诉外人,他们不会过问他要去干什么,奉仞一向是个心中有数的好孩子。
所以他忽然回来,必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去做,或许很危险。奉仞也只能在家中过了一夜,无法眷恋久留,时日不容他懈怠于家中,挂念过多亲友。
那夜奉仞却无眠,辗转反侧,心中不静,府中人人入睡的时辰,有道影子映在他的窗外。奉仞下意识警醒,握剑起身,门外传来声音,是奉微敲了敲门,问他是否睡下了。
奉仞打开门,看到父亲的脸,心里微微一松。他注意到奉微衣冠很端正,不像是半夜起来,奉微只看了一眼奉仞,道:“出来走走吧,我们许久没有叙话了。”
奉仞在归家时,已经在蔡云倩面前,与他们叙话许久,奉微突如其来的话,让他感到奇怪。他直觉有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要发生,甚至远超过送公主去西漠寻找遗址的荒谬皇命。他披上衣服,跟在奉微身后,他们走向后庭院,那里种了一片竹子,茂盛地荫庇着一块无人可窥听的地方。
他和奉微穿行过廊道,直到竹子笼罩两人的身形,一直不发一语的奉微终于站定,转过身来,抬头看着已经高过他许多的儿子。
“你今日来见我们,是要去西漠了吧。”